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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友吧第1章 缘份如水
“那是一个小镇,离BJ有两千多公里路。小镇在河的西岸,我叫它西岸小镇。”提及西岸小镇,余凝脂眼里闪烁着光亮。仿佛刹那间,她获得了重生。
“西岸小镇的名字,是你取的?”秦姨从未听说过关于西岸小镇的事,“是啊!每个人心里,都有一座属于她自己的城。秦姨,您呢?你心里的城,还存在吗?”余凝脂的问话,让秦姨来不及思索,就落入了沉思。余凝脂想,秦姨,在此刻,肯定在心里寻找回城的路。
终于,余凝脂坐上离开BJ的列车,像一个匆匆过客,来去都无人问津。还是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路。两条铁轨,跟七年前一样,静静的躺着,任由列车粗大的轮子碾过。
望着窗外风景,余凝脂下意识的触摸着自己的脸,她在寻找皱纹。幸好时光的刀,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残忍,她的脸庞依旧残留着青春的丰盈。美丽,是女人一直追求的东西,可能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。女人认为自己青春的模样,就是最美。
次日下午三点四十五分,列车靠站,余凝脂下车后,买了一张去往西岸小镇的车票。赶到西岸时,时间走到了傍晚,一天绯红的云彩,迎接远方归来的余凝脂。时隔多年,不知还能否嗅到那种熟悉亲切的味道。双脚再次落在西岸小镇,余凝脂突然变得胆怯,她害怕原本所有的美好都消逝了。
拎着沉重的行李箱,凝脂在小镇里穿行,走过几条狭窄街巷,来到水云巷13号。只见水云巷13号院落大门紧闭,主人家好像不在。
“有人吗?”余凝脂敲响院门,却一直不见人来开门。“你找谁啊?”等了差不多一刻钟,凝脂听见身后有人问话,“九婆?我是余凝脂,您还认得我吗?”原来是一位老人站在余凝脂身后,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老人。
“你是……?你是凝脂?哎呀,我老眼昏花,根本没认出来。走,走,走,到九婆屋里坐去。”跟多年前一样,九婆竟然一点都没变。
九婆又老去了七年,可她的头发还是这么乌黑。神奇的黑色,一直留在老人的发丝上。九婆的热情,更浓了,余凝脂从老人笑成一团的皱纹上,感觉到的亲切比过去更厚重。
九婆把余凝脂带到她屋里坐,“九婆,秀琼阿姨呢?我在她家门口,等了好久,都没见她回来。”听了余凝脂的问话,老人脸色沉了下来,“凝脂,你不知道吧!你秀琼阿姨早就不见了。”
好端端一个人,怎么会丢了?余凝脂一脸震惊,“九婆,这是怎么回事?”九婆一边叹息,一边回忆,“都怨她的儿子!你秀琼阿姨的儿子,一直都游手好闲,结交了一帮社会上打混的年轻人。谁知那帮人丧尽天良,竟然在香烟里放了毒品,秀琼的儿子就这样染上了毒瘾。一开始,你秀琼阿姨根本不相信她儿子会吸毒。”对余凝脂来说,九婆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。难道以前最朴实的美好,在这个小镇从此消失殆尽了吗?
“直到他操着菜刀追着你秀琼阿姨砍,她才知道事情比担心的更严重。为了帮助儿子戒毒,她多次将他押到戒毒所。到头来,他还是没戒成。你秀琼阿姨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,前年腊月,她离家出走后,再也没回来。她这么善良的一个人,怎么就落得这个地步?老天真是不长眼!”九婆埋怨苍天无眼,竟也不眷顾秀琼这么善良的女人。
秀琼阿姨不在了,西岸小镇,在眨眼间,成了一座废城,余凝脂的心在流血。本以为离开BJ到西岸小镇,可以重新开始生活,余凝脂的念想瞬间破碎,零落在十月的云河西岸。
“九婆,我要走了。秀琼阿姨不在了,我留在这里,照旧是孤独人一个。我去别处。”次日一大早,余凝脂吃过早点,就与九婆道别。“你要去哪里?既然回来了,你就留下吧!说不定哪天,你秀琼阿姨就回来了。”九婆舍不得余凝脂离开,“九婆,你不用为我担心。我打算去龙花,就当散心吧!”余凝脂拖着行李到车站,坐上了第一班开往龙花的巴士,离开了西岸小镇。
十月本来秋高气爽,可是天空飘起了小雨。一路泥泞,在山间穿行四个多小时,眼看就要到龙花了,又遇上了山体滑坡。余凝脂只好坐在巴士静静等,等救援的人来打通开往龙花的路。
差不多到了夜里七点,道路终于打通,巴士开进了龙花。彼时,天已黑。这个时候,肯定没有开往龙花梯田寨落群的车了,余凝脂只能在龙花小城住宿一夜,明日再启程。
龙花,一座被山峦包围的城,一切显得那么陈旧。余凝脂匆匆走进一条巷子,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下。这家旅馆倒是有个好听的名字,叫“水缘”。缘份如水,迟早会流走,流到别处去,余凝脂竟然十分喜欢“水缘”这个旅馆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