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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亘古无双仙境 天下第一仙山

武当山位于湖北西北部,方圆八百里,有箭镞林立的七十二峰、绝壁深悬的三十六岩、激湍飞流的二十四涧、云腾雾蒸的十一洞。元人有诗曰:“七十二峰接天青,二十四涧水长鸣。”武当向来是道家重地,历朝历代皇帝敕建道观,明朝世宗年间人称“丹墙翠瓦望玲珑,楼台隐映金银气,林岫回环画镜中,唯武当仙山琼阁。”武当山内有太乙观、延昌观、琼台观、净乐宫、玉虚宫、紫霄宫。太乙观掌事一剑太平卢丘子;延昌观掌事铁掌无双卢清子;琼台观掌事玉面飞侠但之锦;净乐宫掌事逍遥侠刘云;玉虚宫掌事三拳一虎胡影;紫霄宫掌事落地秀才祝正远。武当派六师兄弟共主理武当山,六部之中唯太乙观最大,门徒最多。江湖合称武当六侠,六侠武功高强,放在江湖上,不输于五岳任何一派掌门,六侠性格迥异,很少一起走动,最多时候两人一起,已是让江湖绿林胆颤心惊。六侠行侠仗义,名满天下,名声隐隐和少林方丈圆法齐名。但武当六侠大多时间修身养性,极少走动江湖。

明朝永乐十二年,武当山下一个小道士急急忙忙跑上山,黄龙洞亭另一个消瘦道士嘲弄道:“见鬼了么,如此慌张”。小道士气喘吁吁道:“快,快,告诉掌事有圣旨到,快下山迎接钦差大人!"消瘦道士不及应答,转身即奔上山!

武当六侠率领武当四百弟子恭迎钦差上山,众人跪地齐声道:“吾皇万岁,无量天尊!”,钦差念道:奉天承运,皇帝召曰;祀神之道大,教虽分三,道乃一也。我自奉天靖难之初,真武大帝神明显助,威灵感应至多,言说不尽。皇妣在天之灵,下为天下生灵祈福,朕心虔诚欣慰,着令天下尊武当山为太岳,犒赏白银五千两,修葺道观!钦此!

众人欢呼:吾皇万岁!无量天尊!

太乙观中,武当六侠端坐议事厅两旁,胡影看了看几人,最先抱拳致礼开口道:“如今武当已是皇帝钦点太岳之名,此事自祖师爷以来,头一次有此荣誉,上光耀门派,下名震江湖,咱们六兄弟算是对武当有个交代了!”右边末端的祝正远呷一口茶,缓缓道:“师兄此言差矣,祖师有云:大道无形,生育天地;大道无情,运行日月;大道无名,长养万物;吾不知其名,强名曰道。如今武当被圣上尊为太岳,是大大的不妙,长久以来,武当名声虽在外,却始终不如五岳山名声响亮,过不了几日江湖必盛传北岳恒山,西岳华山,中岳嵩山,东岳泰山,和南岳衡山,都抵不过一个太岳。那时,五岳各派心中必有人不服,定前来挑衅寻事,武当则不宁日!名为虚名,道是实道。”刘云呵呵笑道:“祝师弟言之有理,可未免想太多了,我武当岂是他人胡闹生事之地!便是五岳派掌门又如何,莫不是撕毁圣旨?还是武功切磋?此事不可多虑!”但之锦摆摆手道:“几位不可争吵,听听大师兄怎么说。”众人一齐望着大师兄,卢丘子缕缕白须道:“事情已经发生,一切未雨绸缪,总不能让名位之争毁了武当百年清静。清子师弟可修书与江湖各门各派,言说本门无意争夺江湖虚名之意,只爱清静修道,武当今日实托祖师之荣,太岳之名是虚,远不比五岳各派声名远扬。”卢清子听罢道声:“已知师兄之意。”

卢丘子起身出门,口中念叨:“上士无争,下士好争;上德不德,下德执德。执著之者,不名道德。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,为有妄心……”众兄弟分别回观吩咐弟子。

“叮…叮…叮…”武当山三声脆耳钟鼓之声响起,所有弟子齐聚练武大院,满面兴奋,不时议论今日武当贵为太岳之事。卢清子使内力喊出一声“静”,众人立即立即整齐队列,再无喧哗。卢清之道:“各位弟子听令,今日武当虽被朝廷封为太岳,但是武当还是以前的武当,不可自满,不可炫耀,更不可在江湖中因此而抬高自己或门派声誉,时刻谨记谦虚行事,安静修道。若听闻哪位弟子因此得罪江湖人士,经查实,一律逐出武当山。”此话一讲,底下众弟子纷纷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,不明所以。卢清子又大声道:“许旗,张浩,张凌风,周广,杨东,聂蹲六人站上前来。”这六人均是武当如今二代弟子中佼佼者,一直被大家誉为武当未来希望,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。卢清子拿出六封书信,分给六人,道:“这六封信,许旗前往衡山派,张浩前往华山派,张凌风前往嵩山派,周广前往恒山派,杨东前往泰山派,聂蹲前往少林寺,信必须亲手交给各派掌门。你六人行走江湖必小心翼翼,谦虚谨慎,到达各派须放低身段,你们先自行读阅此信,回各观各宫面见师父,明日一早,即下山!”

聂蹲和张凌风均是紫霄宫弟子,师父是落地秀才祝正远,他年轻时饱读诗书,才高八斗,落得个秀才之名,在乡里教书。有一日,乡中首富周员外派人请他去家里做师父,专教周员外十岁儿子,秀才不肯放下乡里其他学生,便婉拒了,哪只周员外平生最讨厌他人驳他面子,遂派人烧了乡里学堂,狠狠地打了秀才一顿,可怜的秀才弱不禁风哪里经得起这种皮肉之痛,卧在床上哀嚎痛哭。哭了三日,有一天乡里经过一个道士,道士爱小孩,给了小孩许多糖果,哪知众小孩拿了糖果不吃,一起跑去秀才家,道士不解,便跟上了小孩,看见秀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。道士拿出随身跌打药,涂在秀才身上,又看秀才这几日元气以伤,便给秀才续了些真气,秀才精神大振,忽然又满脸沮丧,问道士:“道长,为何这世道如此混乱,我饱读诗书,为何不抵人家三拳两脚,若是无人看顾,恐怕早已命归黄泉,十年寒窗苦读岂不是一朝尽毁!”道士顿了顿,道:“天下之事本无命,随兴而生,若生若灭,均无道理,均有道理。”秀才突然忍痛拜倒在地,朝道士一揖,“求道长收留我,愿在道观一生!”有俩小孩学着秀才跪在地上,学着秀才口气道:“求道长收留我们,愿在道观一生!”这俩小孩一个叫聂蹲,一个叫张凌风,本是两个孤儿乞丐,秀才收留了他们,平常教他们读书写字,待他们俩极好,小孩见秀才要跟道士离开,自然舍不得离开秀才。道士扶起秀才,“我赶着回山,你们马上收拾跟我一起走吧!”

这一晃十五年过去了,聂蹲和张凌风也都二十岁了,祝正远掏出两本《道德经》,递给二人,嘱咐道:“你二人前往嵩山派和嵩山少林寺,一路同行,相互照应,江湖行走切记一切小心,时时心中为善,若遇不平之事,须量力而行,戒守清规,办好差事即回,一个月即可返回!”

聂蹲哈哈笑道:“师父勿忧,我们不是三岁小孩了,也不是第一次下山走江湖了,上一次和各位师兄们一起学到不少,您就放心吧!”张凌风瞪了一眼聂蹲:“跟师父严肃点!”回过头又道:“师父您老放心,我们两个同路,不会出岔子。”祝正远道:“你二人可一同前往少林寺,在一起前往嵩山派。为师明日闭关一个月潜心钻研道经,出关之时,便是你们归来之时。”聂蹲摸了摸师父的额头,不解道:“师父您没生病啊,为何武当好好的青山绿水不逍遥,却闭关看什么道经,有什么意思!”祝正远呵呵笑道:“收拾收拾明日早点动身吧!”

翌日,天刚破晓,淡青色的天空刚刚落下最后几颗稀疏的星星,聂蹲和张凌风便背着包袱和众位师兄一同下山,几人下山后东西南北分开而行,聂蹲和张凌风商量着先向东经过襄阳,过三日便可到达嵩山。聂蹲拉住张凌风说道:“我们比赛吧,看看谁先到达镇上!”话刚落下便施展武当轻功“草上飞”,须臾间便已半里路程,张凌飞亦施展轻功,两人始终保持在半里距离。约摸有三个时辰,二人已到小镇,此时太阳正中,便找了个茶馆,吃了面,喝了茶。张凌飞催促聂蹲赶紧赶路,二人先去马市选了两批健壮的好马,一路向东奔行。

不知不觉天色已晚,马儿“嘶嘶”的叫了两声,聂蹲道:“师兄,今晚要在此地露宿了!”张凌风瞧了瞧四周,马鞭指向东北方向,“前面有一片树林,今晚就在树上将就一晚!”临近树林边,两匹马忽然“嘶嘶”叫个不停,张凌飞勒住马绳,鼻子闻了闻,道:“树林有血腥味!”说罢便拍马进入树林,只见树林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多人,有三辆镖车,镖旗写着“威武镖局”。张凌飞一跃下马,喊道:“是走镖的,挨个看看有没有活口!”二人一个个查看,聂蹲看见一个年轻镖头手指动了动,叫道:“师兄快拿大还丹来,这有活口!”张凌飞一步“梯云纵”跃过去,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大还丹,拿了水壶,喂了此人吃下去。聂蹲盘坐地上,双手顶着镖头后背,真气缓缓流入镖头身体。约摸半个时辰,镖头嘴角动了动,咳嗽了一声,聂蹲收起内力,慢慢的把镖头放在地上,自己又盘坐在地上运气回神,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。聂蹲回过神,张凌风递了水壶过来,道:“有两个人,一个用刀,一个用掌。刀法古怪,看不出哪一派,内力确是属于阴柔一路,一掌毙命。内力极其深厚,不在大师伯之下。”聂蹲皱了皱眉:“什么贵重的红货,需要两个一流高手同时出现赶尽杀绝?”说罢摇摇头看了看身边躺着的镖头,呼吸已经均匀,已无大碍。二人吃了干粮,又猜测了一番,均想不出所以然,只有等镖头苏醒后问问缘由了。二人用剑挖了三十三个浅坟,把尸体一一埋葬。又练了一遍武当内功心法,才和衣睡去。

翌日清晨,聂蹲听到悉悉索索声音,睁开眼看到昨日受伤的镖头正在起身,聂蹲过去想去帮他,哪只镖头畏惧的看着聂蹲,一动不动,有气无力说道:“你想干嘛,别过来。”此时张凌风也醒了,见此便说:“镖头别怕,我们是武当派的!”聂蹲“哼”了一声,不再理他,走到马儿旁边,包袱里拿出干粮自顾自吃着。张凌飞道:“镖头感觉身体如何?”那镖头才明白这二人是救了自己,无奈身体虚弱不能施礼,说:“多谢二位大侠救命之恩,算是活过来了,只是还有点弱。”张凌飞又说:“唔,身体虚弱就少说话吧!”说完又拿出一颗“大还丹”,这次镖头自己吃了。

聂蹲已经骑在马上,说:“师兄,该上路了吧,让这位镖头大侠安静的休息下,别惊着了人家。”

张凌风回道:“前方有一个小镇,约摸晌午时分便可到达,我们去小镇休息半天。”说完看看还躺在地上的镖头,便抱起他,走到聂蹲旁边,“你的马壮,你们俩共乘一匹!”聂蹲还未说话,张凌飞就把镖头安放在马上,说声“扶好他”,便收拾行李行李去了。

聂蹲无奈的扶着,镖头的头斜靠在他胸口,看他精致的五官,白白净净的脸,哪像个走镖的,又看见他嘴唇干裂了,便拿出水壶给他灌了几口,镖头不能说话却可以感觉到水,喝了几口就闭上了嘴,还是很虚弱的。

张凌飞和聂蹲二人缓缓骑马,不敢狂奔,怕伤着了镖头的五脏六腑,到达小镇时天都快黑了,找了家医馆,吩咐郎中熬了药给镖头,二人才出去吃饭歇息。

翌日清晨二人备了些干粮,吩咐郎中好好调理镖头身体,拿出二十两碎银递给郎中,“有劳郎中细细调理。”聂蹲忽又想起什么,急走去镖头休息的房间,镖头躺在床上,见聂蹲到来,微微一笑:“大侠有心了。”聂蹲回道:“还未请教镖头怎么称呼?”

镖头顿了一下,说道:“冯少潇”。聂蹲又追问:“不知何人下此毒手”。此刻张凌风也走进来了,关上门。冯少潇眼睛像喷出火一般,“我也不知道什么人,都带着面具,声音又尖又细,当时我们正在树林避暑,他二人一来便找我们镖师问话,叫他交出宝物,可饶我们不死,镖师以为是绿林中没有打点到的地头蛇,便拿出一百两银子,请二人笑纳,结果一个拿刀的什么也没说……”说到此处,冯少潇已经噙着泪,又接着说:“一刀砍死了一个镖头,然后威胁再不拿出宝物,便要杀死所有人。总镖师见他们杀了人,也招呼众人亮出武器,我们把他们围在中间,哪知这二人非常厉害,一招杀一个人,我被打了一掌便人事不省了,醒来便遇见你们了。”聂蹲追问道:“是什么宝物呢?”

冯少潇摇摇头,“我只知道有一天一个中年人来我们镖局,穿着极其普通,直接找我们总镖头,什么货物也不清楚。总之总镖头吩咐此事不能宣扬,择日出发。后来零零星星的知道中年人给了五千两的酬金。但是押送的货物确什么都没有,总镖头只吩咐我们遇到有人劫镖不许我们拼命。”张凌风思索了一会儿,“冯镖头,以我判断,你们这趟镖什么也没有押送,是一趟空镖,目的是声东击西,真正的红货不在这里。”冯镖头听罢接道:“平常在贵重的货物也就十几个人押镖,这次要三十三个,加我三十四个,我以为很热闹……”好像又忽然想起来什么,激动的说:“求大二大侠通知我爹爹,叫他避开,我怕,我怕……”张凌风道:“原来威武镖局冯总镖头是你爹啊,可是……”

聂蹲怀里拿出自己准备带去少林寺的书信,“师兄你去送信,我去福州通知威武镖局!”张凌风道:“你去送信吧,我去福州。”聂蹲把信塞到张凌风怀里,“就这么决定我去福州,我去通知了他们就赶回武当,不会有事的!”

冯少潇双手艰难的支撑自己,靠着床上,“多谢二位恩人侠义之心,还未请教恩人高姓大名!”

张凌飞道:“我叫张凌风,我师弟叫聂蹲,都是武当山二十七代弟子!既如此,话不多说,等来日再聚,你好好在此休养,我和师弟分头办事,一个月后我在此等候师弟相聚回武当!”冯少潇再拱手道:“多谢二位了!”

张凌飞和聂蹲在医馆分开,一个向东一个向南而行。且说聂蹲一路快马,披星戴月,风餐露宿,约摸有十天光景,已到福州。先去找了家客栈,要了间客房,又吩咐小二烧了热水,沐浴罢,去大厅选了靠角落一张桌坐下,叫了二斤熟牛肉,一斤烧刀子,边吃边打量着四周。

有一桌有三个人带着刀,喝着酒,聂蹲看他们四十岁上下,太阳穴微微鼓起,三人内功都是二流高手。只见一个刀疤脸的汉子喝口酒道:“这东西若是有幸落在咱哥俩手里,那真是什么都不必愁了!”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回道:“就是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,再说了这天大地阔的,哪里才能找到!”最后个马脸的汉子道:“这个宝藏听说已经在送到BJ的路上了,说是送给皇上可以封一个尚书官,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啊!”络腮脸汉子说:“追宝藏的人那么多,行踪连我们都知道,其他知道的人定不少,只怕我们没这个福气啊!”马脸汉子喝口酒道:“不急不急,我们明日上路把刀藏起来,扮作商贩,等别人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,我们哥仨再一起把他们解决了!”刀疤脸道:“哎,就是可惜了:‘威武镖局’上下满门啊!”络腮胡脸汉子呵呵大笑:“少在这装什么菩萨,我看你把人家丫鬟……”接下就是污言秽语了。

聂蹲思索“威武镖局”到底出了什么事,匆匆的吃罢回了房间,好不容易等到天黑,便换上夜行服,打开窗户,一跃而上屋顶,施展开“草上飞”轻功,径直飞奔“威武镖局”。

聂蹲轻轻落在威武镖局大院,奇怪着一点灯光都没有,一片漆黑。凝神听了一会,没有呼吸声。大厅门也在开着,聂蹲走进去闻到血腥味,急忙用火折子点亮油灯,看见十几人尸体,死的形态和伤口像极了树林中那么人。又找了卧房,女人小孩也都死了,屋内都是被翻的乱七八糟的,聂蹲怒气大增,大吼一声!“小孩都不放过,我一定要杀了你们!”随后想到少镖头冯少潇,满门被杀,眼里充满了怜悯,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。

聂蹲把尸体都聚集在院子里,男女老少一共五十七具。泼上煤油,一把火点了。

版权:红袖添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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