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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失落的旅途 候车室的思绪

2013年4月8日那天的晚上,在东北吉林的一个县级城市的火车候车室内,已经四十余岁的妈妈王博,牵着稍显瘦弱却不失秀气的三岁多的女儿,围绕着一排空椅嬉闹着:妈妈王博的装束极不对衬——下身正装的西服裤子拥裹着大腿,给人的感觉有些胖,直垂脚面之上盖住不合气候的单鞋,上身却是休闲的绿色长款毛衣,如果忽略下身,再配上长一些的珠串类的挂颈饰品,倒是极附合她端庄的五官和优雅的举止,有一点泛红的脸颊后面直垂至腰间的长发,帮助着她分担去一些寒意,假如这些发丝展现出黑色的润泽,这便真是一个懂珍惜的好男人向往的女人!!!

小女孩“咯咯”地笑着,拽着妈妈的手向前跑——尚未留发的形象使她更有几分酷似俊俏的男孩——在小女孩腹前打了一个结的轻薄大衣滑落下来——小女孩的笑声停下来,王博爱怜地蹲下安抚:“没关系,没关系,宝贝,妈妈的宝贝泰菊。”凑近一些轻贴一下女儿的小脸:“妈妈看看你的小脸还凉不凉了,噢,好啦,不凉了,宝贝泰菊,我们不跑了好不好?这个衣服我宝贝装着实在太大了,总是系不住,妈妈抱着看看外面的火车来了没有好不好?”

泰菊乖巧地点点头,把头送向王博的肩头——

王博把一声轻轻的叹息换成一个深深地呼吸——

一扇对开上了锁的门前,王博一只胳膊抱住女儿泰菊,一只手牵着一个大一些的小男孩子向外望着——天空中飘着这个时节罕见的不小的雪花,没有棚护的站台上已经铺了一层很厚的雪——王博在女儿泰菊尚未出生之前便开始的,在无人可能注意到的情况下唯一的表情:浅锁着的眉心。此景此刻的她嘴角不由自主的有一点抽搐,坚韧的泪花含在眼中……王博不允许它流下来,她掩饰地把头贴向女儿的头,拉着小男孩的手自然地抬起来,用袖口处沾去欲滴的泪花,然后伸向女儿的外侧肩头轻搂着,爱抚中带着几分安慰地用脸来回的抚弄着女儿的小脸——

泰菊似有感触地把脸用力贴向妈妈王博,然后看着妈妈的脸夸张地呵呵的干笑着——

王博酸楚地看着女儿,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下来……王博不想让这么小的,一个刚刚三岁多一点的孩子,分担自己的忧虑和伤痛,强笑着搂着女儿的后背,一边说着:“妈妈的宝贝泰菊,妈妈的宝贝女儿,宝贝疙瘩,宝贝丫头,宝贝片片。”一边想借用孩子身上的大衣擦去脸上的泪水,但是大衣的面料是防水绸的不吸水,反把脸上泪水扩散到更大的范围,只好用自己的衣袖快速地擦两下——王博的眼中渗入一丝愧疚,满脸的笑容逗着女儿:“宝贝女儿,回到北京,妈妈给你买漂亮衣服,就不用装妈妈的大衣服了,玩起来就方便了,妈妈带你去公园玩,妈妈的小泰菊象小公主一样漂亮去幼儿园上学,学知识,长本领啊,妈妈一定要做到啊!妈妈的小泰菊要相信妈妈啊!”

泰菊再一次乖巧地露出笑容回映着妈妈,使劲地点着头——两张脸再一次贴在一起。

小男孩仍然站在王博身边,不知来由有些被冷落的望着母女——

一声女音传过来:“儿子,过来,快来看看,妈妈这里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呢,快来吃呀。”

小男孩立刻恢复满脸的笑向一排座椅的边缘站着的坐着的三人跑去,在妈妈手中毫不客气地抢过塑料袋急切地打开,在其中扒拉着挑选着……

王博母女不约而同地看过去……

小男孩怕被别人抢走似的吃着——

王博感觉到小男孩的妈妈,自己的妹妹,另外的一男一女,自己的哥哥和嫂子都在看着自己,王博不看也知道那三人的眼神——妹妹的眼中会有一些真实的担忧和无奈,而哥哥和嫂子的眼中一定是极力验证的期盼和认同。王博知道这是她这一次和上一次为了女儿能够有好一些的童年,而不得不吐露的有关孩子生辰八字的真实反应,和自己坚定的决心换来的。

王博清晰地记着那一次:王博懂得一个病人治好病,很大很大的因素在心理状态,自己为了安抚妈妈安心毫无顾虑地服用自己带回来的保健品,而有意地扩大了其作用,哥哥毫不客气地拉下脸来,极其不屑反感地:“你懂什么!径胡说八道,这玩意要能治好这个病,还要医院和药干嘛!”当时的王博在妈妈面前无法正面的解释,但是同时也了解妈妈,从来不喜欢兄弟姐妹之间不友好,出现矛盾。

王博从来不会做让父母伤心的事情,尤其是父母当面,她只想着如何尽量弥补哥哥有意无意造成的后果,等着哥哥离开后,王博使用更加坚信的口气:“妈,别听我哥瞎说,他地笼沟里刨食见识过啥,这东西没好处,为什么要出产,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吃,我不懂,那么多人都不懂!再说了,我在北京就听到过,还亲眼见到过吃这些东西吃好的人,要是配合吃药和医院治疗,效果更好,治好更快。”

王博转回头满脸的微笑看着女儿,一声叹息换成深深地呼吸——

泰菊安然地回过头来,费力地抬起卷着长袖的双臂,抱住妈妈的脖子——

王博欣慰地叹息中仍然带着一丝愧疚,两张脸再一次贴在一起——

王博看向安检处上方的时钟,时间是九点十分,十点三十二分开的车还有一个多点,她感觉时间有点漫长,她有一点点儿犹豫地看看,正在慌慌张张向嘴中塞着吃食的妹妹的孩子,再看看自己怀中的孩子,突然双眉一挑下定决心似的准备放下孩子……

正在此时传来妹妹的声音:“泰菊,看你小哥吃的多香,你怎么不来呢?快来,快来!”招着手——

站在地上的泰菊不肯一个人走,拽着妈妈的手……

王博天生的性格内敛娴静,在她的言谈举止中看不到张扬,有意显露的佐证,旁观者的评价通常是温柔,常被浅薄的人们误认为软弱,长期的相处,有见识的人们才会发掘她是典型的外柔内刚,小事不计较,大事有主张。

此时的王博挑目扫过哥嫂和妹妹,发觉三人的观察之神色,但她此时并不关心这类事情,女儿的感受和将来对女儿的性格形成,可能出现的影响是她最关注的——

王博回到泰菊身上的目光是充溢着亲切的,她俯身亲一下女儿的额头:“宝贝女儿,一个人去没关系的,那是老姨嘛!好宝贝,妈妈和你一起去。”……

王博的余光知道哥哥走开去了,走去和安检机旁值班的人聊起天。妹妹坐的地方就在安检口一边,不用留意也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寒暄——

王博把一个她叫不出名字的小零食送入女儿口中,抬头审视的看一遍和哥哥说话的所有人,其中的人也在看着自己讯问着哥哥。

“啊,是,那是我大妹妹,家在北京。”哥哥淡然的回答,王博听得很真切。这样的关注让王博猜测到两种可能,或许是上一次回家,在这里等待火车十几个小时,使他们存下了印象,这样等车的的确不多见,再或许是自己近几年的经历他们有所知悉,这并不是王博空穴来风的思绪,她无声地惨然一笑:‘难道我因为女儿成了名人?’

版权:红袖添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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