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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狂风飞雪烛摇曳 两王对峙失玉斧

风摇曳着窗,风吹拂着人,她眉岸紧锁,手攥着被褥吱吱沙响……

夜深人未定,北风亦呼啸,狂卷飞雪,舞落柴门,门框摇作,吹袭窗沿,纸窗陋透,烛影摇曳……

烛光微弱,人影婆娑,金光溢闪,屋外阵阵北风肆意吹打,屋内零落木椅吱呀作响,潮湿的草堆积垒成褥,寸尺窄小的案几断木仰躺,茶壶、瓷杯倾空而倒,凄冷之夜冷透了心。

身披黄袍,蜷缩蹲坐在柴房的角落,他寸步不离、寸间不失地蹲坐着,怅惘迷离,抬望去,穿透云窗,故国的山河、富庶的天下,过眼云烟,人世苍茫,俯身一望,竟烟消云散。唯祖宗之训不得忘却,烛光微弱,泪影婆娑,他抚摸着手中的玉斧,斧身四龙卧尊,斧柄三龙飞腾,远观之,一尺金玉身,似威严九鼎的金玉龙,八龙附金,金玉天融,好一把惊为天人的玉斧,别致精密。九五之尊,缘何仅有八龙?这也是他几十年来的疑问。

风声、吱呀声、脚步声,声声震耳,声声诡异。柴房外有力威猛的脚步声停住了,他屏住呼吸,立起,扑去黄袍上的草梗,攥紧手中的玉斧。柴门推开,厚大的貂绒战靴,跨门而入,精致厚实的貂皮大衣,黄袍内里,尊龙系,厚重的外衣依然遮挡不住此人健硕、勇猛的体格。

“哈哈……道君皇帝,如何?我大金国,可否习惯?”字字撕扯着赵佶的心。他一步步地逼近赵佶,不屑地从上至下,由内而外地打量着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帝——宋徽宗。威慑力的眼神狠狠地震慑着赵佶,似乎要吞噬了他。

“道君皇帝在思忖何事?窗外飞雪?你可知?你那皇子赵构已在南京建宋称帝,而你这位先皇帝还在这寒冷的北国饥肠辘辘……”他一字一句、字字句句,凶煞地对着赵佶的鼻梁。

“小皇帝敢与我大金国叫嚣,他还太稚嫩!不自量力,想我大金国,谁人可敌?今日,本王前来,只为一物!”完颜兀术迅速地抓起赵佶的臂膀,试图从他手中抢夺玉斧,赵佶愤然挣脱。

“你那大宋江山早已是我大金国附属之地,你亦是阶下囚,何必死守这玉斧?”完颜兀术松手。

“王爷!得玉斧者得天下!相信你早已听闻,但我大宋子民永远坚信,得民心者得天下!”赵佶坚定地对视着完颜兀术。

“哈哈哈……得民心者得天下!你也配?我大金国就是顺应民心才得这天下。倘若你不给本王交出这玉斧,我大金国也会得天下正统。”完颜兀术对着案几重重一击,柴房内悄然寂静,完颜兀术直起腰转身。

“有一事,本王很好奇,听闻你那祖先赵匡胤死去之时,只有赵光义一人伴其左右,那夜狂风飞雪、烛影摇晃,殿外宫女、太监都听到斧声,等天明之时,才发现赵匡胤已归了天,同日赵光义竟成了大宋新皇帝,本王很是疑惑,不禁怀疑,莫非赵光义就是用此玉斧弑兄篡位?”完颜兀术一步一句地逼向赵佶,狡黠的眼神直视着,嘴角微微翘起。

“你!你!休得妄言造谣……当年之事,朕怎知晓?”赵佶颤抖着指向完颜兀术,眼神闪躲着。

“世间之事果真奇妙,今日场景,似若当年,斧声烛影!赵佶,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玉斧给本王交出来,不然休怪本王不留情面!”他抓起赵佶的双手,完颜兀术久经沙场无人能敌,赵佶文弱之躯,怎能守住这传国之物,与其落在敌人之手,不如……

赵佶拼劲全力,腾空一手,甩空一周,顺着纸窗,猛地一掷,玉斧在空中飞悬着,以完美的抛物悬线,与漫天雪花交融飞旋。完颜兀术飞奔去抢,却只能眼睁睁地见它飞去,好一把玉斧,金玉通透。今日他终于见得玉斧真身,民间的传说再华美,都不及今日一见,飞舞之态犹如飞龙在天,斧玉碧透,得玉斧者得天下……可惜……完颜兀术恨不得时间永远的定格住。

玉斧飞龙,飞坠窗外的千年枯井,瞬间一道金玉之光映照在天边,白茫茫的天际,玉光映染……

强烈的光芒刺向完颜兀术的双眼……

“啊……哼!哼!”她惊叫着,喘息着,豆大的汗珠爬满额头。

“梦灡漪,你为何如此待我?你是属于我的,生生世世,世世生生,休想离开我……”泪水浸湿了、模糊了,恍惚中,她缓缓睁开双眼,硕白的天花板如迷雾般似清似混。

“玉斧、玉斧,这是梦吗?是梦吗?你又是谁?你是谁?”她自言自语着,拽着头发,跌跌撞撞地下了床,对着镜中的自己,掠起左耳的头发,伸手去触摸左颈下的那块胎记,泪不自主地流落。

她摇晃着虚弱的身子,那个谜一样的噩梦!伴随着她12年的光阴,到底这个梦是真实的,还是那只是一个梦?每次质问自己的时候,内心的隐忍之痛总会再次挣开。

她几经崩溃,每次的噩梦都会生生地把她折磨。未曾想,近半年,这个噩梦竟来得如此频繁,如此猛烈。她试图查阅所有的史书典籍,但还是查无所据,她不信,如此诡异之梦仅仅是巧合,如若是巧合,那为何要持续12年之久?

她无助地蹙着眉头,紧闭双眼,不愿去思索。

“Everynightinmydreams.Iseeyou,Ifeelyou.ThatishowIknowyougoon,faracrossthedistance,andthespacesbetweenus……”电话铃声响起。

“喂……”

“灡漪,有新发现,快来图书馆!”

“什么发现?”

“来了就知道了。”

“好!我马上来!”

她仍旧盯着镜中的胎记,像什么,难道?

电话铃声再次响起,梦灡漪想得入神,方惊醒。

版权:红袖添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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