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汉笙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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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友吧第1章 难产1
小时候听人说起三国,便记下了诸葛亮的神机妙算、周瑜的心胸狭隘,还有曹操的凶残多疑。那一场空城计、那一叹既生瑜何生亮,还有那一句宁教我负天下人,休教天下人负我!后来才明白,什么叫各为其主。立场不同,作者眼中的人物自然也就不同了。历史,早在史官们记下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有别与本来的面目,只不过或多或少罢了。
话说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!东汉末年、外戚专权、宦官秉政、政治腐败、天灾不断、群雄并起、山河割裂、民不聊生。家将不家、国将不国,老百姓们为了躲避诸侯之间的混战,纷纷背井离乡。
迫不得已,那一年乔家老爷带着大夫人、二夫人还有老夫人一起搬到了皖国封地,庐江郡皖县境内。从此,不问世事,过起了归隐山林的生活。
这一天早晨,乔老爷正在竹苑里陪着二夫人散步。这二夫人怀胎已经足月,产期就在这两日。乔老爷便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,生怕有个什么闪失。此时,竹林间那几株兰花开的正欢,两个人远远的站着,那淡淡的花香随着风便飘了过来。
“相公,”柳翠烟从乔老爷怀里抬起头来“您不去姐姐那边看看吗?毕竟她肚子里面怀着您的骨肉阿!”这乔家大夫人也正怀着孩子,算算日子与二夫人柳翠烟不分前后。
“为夫哪里都不去”他伸手摸了摸柳翠烟的肚子“我就在这里守着你,守着我们的孩子”这一世,他认定的妻子,只有她!
“相公”柳翠烟打心眼儿里感到满足。虽然她的出身不好,一直不被老夫人待见,又处处被大夫人所压制,可是相公待自己却是如此的情真意切。有夫如此,妇复何求!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腰,这怀孕确实是件辛苦的活儿。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“只是可怜了这孩子,托生在我的肚子里,没能找个有身份的娘亲”想到日后孩子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受连累,柳翠烟不免有些难过。
“翠烟,你放心!为夫一定视如珍宝!”乔老爷知道她担心孩子是庶出,受了委屈“如果是个男孩儿,为夫一定请最好的先生和师父,教他骑马、射箭,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;如若是个女儿”
“若是女儿,那便怎样?”柳翠烟着急的问道,这女人的命运可是更加的由不得自己。
“咱们的女儿断然是不会差的,因为她有一个如此聪明大方、温柔贤淑的娘亲”这柳翠烟虽然出身不好,但是琴、棋、书、画、诗、词、歌、赋,那是无一不通、无一不精“如果是个女儿,为夫一定把她含在嘴里、放在心上”乔老爷看着柳翠烟的担忧之色慢慢散了去,便握着她的双手打趣道“到那个时候,她便成了为夫最疼爱的女人,翠烟可别吃味儿,才好。”
“相~公”柳翠烟害羞的用罗帕捂住了脸。只是,这欲说还休的模样煞是可爱。乔老爷觉着,他的翠烟怎么看都看不够!
突然,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牡丹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。正在院子里散步的二夫人险些被她撞到“老爷,不好了!不好了,老爷!”牡丹顾不得许多,语无伦次的看着自家老爷。也难怪,这大夫人难产,痛的几乎快昏死过去了。她一个不经事的丫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。平日里也算是个稳妥的人儿,这一时之间也失了分寸。
“混帐!”乔老爷赶紧把二夫人护在怀里“翠烟,你可要紧?”他紧张的看着柳翠烟,乔老爷本就不喜欢大夫人那边的人,再一听这话,气便不打一处来“老爷我好好儿的在这里,哪里不好了?依本老爷看,是你不想好了!如此慌慌张张,成何体统?若是惊了夫人和腹中胎儿,你有几条命来陪!”
“相公,我不碍事的”柳翠烟差点跌到,虽然是受到了一些惊吓,可是她向来不愿意多事。她从乔老爷怀里站起来,扶着自己的丫鬟绿竹的手站好。当着竹苑以外的人,她不敢与他太过亲密,这要是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,又该说她不安分了、整天就知道勾Yin老爷“相公,您快去看看,是不是姐姐那边出了什么事儿”
“谢谢二夫人”当着乔老爷的面,牡丹当然不会太过放肆。其实,这些年柳翠烟背地里没少受这些个下人们的气。好在,乔老爷有心护着,她也就不觉得委屈了“老爷,夫人她难产,您快过去瞧瞧吧!”
“生不出来就去找大夫。我又不是大夫,去了做什么!”乔老爷心中的恨意直到这一刻也无法消散。当初,若不是她在中间横插一脚,在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的搬弄是非,翠烟怎么会受这许多的委屈,他们的孩子又怎么会变成庶出!她既然抢走了本该属于翠烟的妻子名分,那么他的爱,她休想得到半分!!!
“老爷,夫人她恐怕,恐怕,恐怕是,”牡丹不敢妄对主人加猜测,可是大夫人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。
“相同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”乔老爷一甩袖子“绿竹,扶夫人进屋!”说完他自己转身走了进去。
牡丹不敢多言,只得离开竹苑。回到菊馆的时候,大夫人的孩子依旧没有生下来。只在院子的门口就能听见大夫人的惨叫声。
“见过老夫人”牡丹见老夫人正坐在大厅之内,不由得放心了许多。
“你去请老爷了?”那妇人已经快六十岁的年纪了,但是她保养的极好,所以看上去也就四十岁的样子。此刻,丫头巧儿正给她捶着背。这巧儿不仅生得一双巧手,还有一张巧嘴,把老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,是一刻也离不开她。
“是的,奴婢去竹苑请老爷,可是,老爷他,”牡丹没有继续说下去,这乔老爷的不是她自然是不敢说的,更何况是当着老夫人的面。
“他不愿意过来?”乔老爷是她中年所得之子,自然是万分疼爱“这女人生孩子的血腥场面,他不来也就罢了”老夫人说的极其自然。其实儿子不来,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儿。当初这儿媳妇是自己逼着他娶的,他的心可全都在那个狐媚子的身上“哎!”老太太轻声的叹了一口气。
“是”牡丹低头答道。
“可是,他一天到晚尽在那边围着那个女人转,把我这个老太婆给忘了啊!”老夫人心中有太多的不满,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这么被另一个女人生生给抢了去。叫她如何能够舒服?
“老夫人,老爷怎么会把您给忘了呢?老爷那可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,您的孙子呀!”巧儿安慰道“您在老爷心中的地位那哪里是她能够比的了的呢!您可是老爷的亲娘阿!”
“还是巧儿会说话,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”乔老夫人摸着巧儿的手说道“他可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,谁也别想抢了去!”
就在此时,房间里的产婆出来问到“老夫人,情况怕是不妙。这关键时刻是保大人,还是保孩子?”虽说多数时候,大家都会选择保孩子,但是婆子还是问了一句,以免到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就说不清楚了。
“糊涂,当然是保我孙儿要紧!”乔老夫人毫不犹豫的说道“这可是我乔家的血脉,断不可有什么闪失!”
房间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后,终于听见婴儿的啼哭声。
“巧儿,快,快去看看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?”乔老夫人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媳妇,在他眼里最关心的是她生下的孩子是不是男孩儿,是不是为乔家的香火做出了该有的贡献。
“恭喜老夫人,贺喜老夫人”巧儿刚刚走到门口,产婆就出来道喜“老夫人,母女平安。”
巧儿一听母女平安四个字,心知不好。这老夫人心心念念的可都是孙子。这下是个孙女,只怕她会不高兴呢。
果然,只见老夫人的脸立刻由晴转为阴“喜从何来?”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“巧儿,扶我回屋!”竟然是个女儿,这叫她日后拿什么脸面去见乔家的先人们?
这产婆走街串巷,也算是个见过些场面的人。自然是知道这老太太也是个喜男不喜女的的人,可是自己忙活了大半天,却连一文钱的赏钱都没有得到,心里面自然是不舒坦的。回到房间之后,对大夫人也就没有了好脸色。
“牡丹,我要看看我的孩子”大夫人因为产后虚弱,声音极度无力“是男孩儿,还是女孩儿?”她自己心里明白,乔老爷一直不喜欢自己,他的整颗心都在那个贱人的身上。只有老夫人对她尚且还有三分情谊,而老夫人最想要的便是一个孙儿。若是自己这一胎生下的是个男孩儿,便可以牢牢的拴住老夫人的心。否则,让那个贱人先生下了男孩儿,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。
“夫人,是,是个小姐”牡丹有些为难的抱来孩子。
“你说什么?”大夫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来了力气“怎么会是个赔钱货?儿子呢,为什么不是儿子?”
“哟,我说夫人阿!”产婆阴阳怪气的说道“这生儿子,生闺女那也是要看命的。您这怨天怨地的,咋就不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呢?”若不是你那不争气的肚子生下了个女儿,自己也不至于一文钱也得不到。
“滚,你这没有用的老废物,害的我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苦,还不快给我滚!”大夫人满腔的怒气正无处发泄,这产婆正好撞到枪口上了。她就把自己难产的事怪罪到产婆的头上。
“您这夫人说话也真够不讲理的”婆子也是一肚子的气“难怪老夫人说保孩子不保你呢!可惜啊,是个女儿,您没瞧见老夫人的脸色吧,她可是转身就走了,瞧都不瞧您一眼啊”婆子说的解气极了,叫你不给赏钱,气死你!
“你,”这大夫人气的浑身发抖,可是她越气反而越发的来了力气“牡丹,把她给我撵出去!撵出去!”
“王妈妈,您就少说两句吧”牡丹推了王婆子让她出去。
“不劳姑娘玉手”婆子用力一拐“姑娘好生照顾你家夫人吧,可别日后生出来的都是闺女!”说完气冲冲的走了。
“夫人,您先好好歇息一会儿”牡丹走过来,想扶大夫人躺下“我让芙蓉去把参汤端来,您喝一点儿,好吗?”
“她真的那么说吗?”大夫人幽幽的问道。
“夫人,您说什么呢?”她突然这么一问,牡丹也不知道她在问什么。
“我是说那老太婆真的说要保孩子,不保我吗?”她的恨意一点、一点的开始滋生起来“那真的就那么的狠心吗?”
“夫人,”牡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。说是吧,她怕会惹怒夫人,她一发脾气连累自己受罪;说不是吧,来日她若是知道了,这遭罪的还是自己。这做丫鬟真难,做大夫人的丫鬟就更难了。还是绿竹的命好,遇到那么好欺负的一个主儿。
“说!”她怒视着牡丹,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。
“是,老夫人说当然是保她孙儿要紧”牡丹吓的赶紧照实说了出来。
“呵呵~哈哈哈哈~哈哈!”她笑的有些恐怖“孙儿,那她岂不是失望极了?”
牡丹不敢贸然的去接话,只得在一旁站着。
“那老爷呢,他又是怎么说的?”已经好几天了,她都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,他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的狠,莫非他的心是石头做的?不,他对那个贱人不是那么的柔情似水吗?
“老爷说,说他又不是大夫,来了又有什么用”牡丹不敢抬头看大夫人“说难产就找大夫好了”
“他还在竹苑陪着那个贱人,是吗?”恨的藤蔓已经缠住了她的整颗心,缠的死死的。她恨,她恨老太婆翻脸无情、她恨那个贱人抢走了她相公所有的爱、她恨老天爷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