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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幽篁人家

引言:愿我的生活是一场颠沛流离的幸福,安享瞬间的永恒,静候岁月的春光。风在眀翠的山峦间喁喁细语,水在逶迤的山谷里轻歌曼舞,我跋山涉水,衣衫褴褛,尝遍艰辛。而后,那个明媚的世界便来了,在那里,百花齐放,四季共来。

(一)

竹林幽静,暗香浮动,细碎的波光在水中跳跃着。月已西沉,石桥上不时闪现出些许稀疏的人影,河的两岸泊着许多乌篷船,梧桐树的叶子在夜空下偷偷地狂欢着,发出飒飒的声响。

远处河的中央有只没有篷的木船慢悠悠地,像是一寸一寸地挪向河边,依着先来后到的次序泊在了离桥十丈开外的地方。船上摇桨的男子缓步跨上河边的石阶,坐在了一颗光溜溜的大石头上,从这儿望去,雾气氤氲,那座石桥像是调皮的孩童一般,一会儿藏起他的左手,一会儿又藏起他的右手,顽皮极了。

“真是个好地方啊”男子心想,他双手抵在石头上,屁股往后挪了挪,那块大石似乎是专门为他而设,前高后低,又宽又长。他头枕着双手躺在了石头上,河水静静地流着,听不出声音,天上的星星也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,全没了影子,只留下月亮孤孤单单地在天的一角晃悠着。

他闭上眼睛,石头有些发凉,但他觉得这比那个地方的锦衣玉床要舒服上许多,岸边高大的梧桐后面,有几家农舍。他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,听风吟虫鸣,听梧桐树上巢里的鸟儿在妈妈怀里的梦呓,听梧桐树后那家农舍里老伯伯的咳嗽声。

“咳咳咳—音儿啊,去到河边弄点水来,不然明天没的用啦”

“知道啦,爷爷,你早点睡吧,明天还要赶集呢。”

“呵呵,爷爷看音儿提水。”

“音儿干什么,爷爷都看,好像音儿不干似的。”

“傻孩子,爷爷就你这么一个孙女儿,你爹娘又过世早,不看你看谁啊,咳—咳”

“知道啦。”

爷孙俩的对话在安静的庄院里显得格外清晰,男子侧过身,发亮的眸子盯着那个从院落里提着木桶走出来的姑娘。看她的身量,该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纪,在爷爷面前,却跟个小孩子一般。

那女子提着木桶向他这边走来,他急忙翻个身,轻快地跃在大石的另一侧藏了起来,只见女子身著布裙,甚是简朴,唯一显眼的就是发间那只质地很一般的玉钗了。“定是爷爷疼爱她凑钱给她买的。”男子心里想着,眼睛却一直盯着眼前的女子。

那女子到了河岸,看见那只没有篷的小舟疑惑道:“嗯?村里来生人了?”男子没有出声。

月光下,那女子伸手将木桶放进水里,木桶的周边泛起层层波纹,荡漾着向河面上的波光撞击着,那些波光像是在巢中熟睡受了惊吓的鸟儿,慌乱着,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。

男子躲在石头后面没有出声,只见那女子提着木桶不紧不慢地进了庄院,爷爷已经睡下了,听到孙女倒水的声音,微微咳嗽了几下,沙哑道“音儿,水倒缸里了就早些睡吧。”女子爽朗地应一声便进了屋子。

“哐啷”,闭门的声音打断了男子对这户农家的遐想,这家人已经入睡了,“睡了就睡了吧”他心里想着,眼睛也不自觉地闭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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